夫人

抹得相貌都看不清晰,破烂的袍泽陷于rou中辨不出身份,唯有头上竖发用的礼冠勉强能识别年龄。

    那青年被他这般打量,似乎很不自在,像斟酌过后开口,“姑娘独身在外,可是哪个门派的高徒?不才是并州恒晟派掌门座下弟子,奉师命下山缉拿贼人,若姑娘不弃,望能分出寸地,不才事后必会报答姑娘。”

    男子这般奉承式的话却叫李梓殊听了没有好脸色,他素来厌恶套话,更对上来就自报家门的蠢货毫无兴趣。沉吟片刻,他抬高了声调,竟转出寻常女子般婉转娇媚的嗓音,“妾身淡出江湖已久,不晓得那些门派规矩。少侠想躲雨倒不必将自己置于如此卑微的境地,妾身又不是什么霸占洞府的妖精。孟夫子曾言男女授受不亲,但遇嫂溺,仍当援之以手,此为权也。若为恪守大防而将少侠赶出,怕世人都要笑我迂腐。”

    李梓殊说了酸儒似的话,自己先肠胃不顺,便懒得去瞧那刻板的呆子。若说真心话,他当然想把不速之客踹出去,只是..

    他瞥向那拘于墙角已自顾自运气发功的青年,思量片刻从包裹中取出物事,缓步靠近那人后放下,淡声说道,“少侠怎么还裹着脏布?污泥腌脏,小心过了病气。用碗具接些水洗洗身子,多少好些。这是我夫君的衣物,待它干了少侠便换上吧。妾身出嫁多年,已懂人事,少侠不必羞赧,随性而为就是。”

    他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倒像重石压向那青年,先前那人若只是不敢瞧他,现在可有拔腿便逃的趋势了。

    “多谢姑..夫人..还请您回避。”

    李梓殊笑吟吟地转过身去,悄悄从袖间取出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