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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见怜装作睡眼惺忪的模样翻身去看,看见赵现山掌心内一片刺目红色,一下慌了神坐起来,戏实在拙劣。 赵现山背对着他,他长身遮住大半光亮,说:“怪我惹醒你了。” 秋见怜的腿结了蜿蜒的痂,走动时总要留心不要被抻破了,他同赵现山住了小半月,知道赵现山自小从娘胎里便带了病根,落了顽疾,也知道他是过去鼎盛的寿仁堂的少东家。 赵现山却对他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原先在梨园弹中阮,父母死绝,也没有亲戚,孤零零一个人。 某天赵现山拿把剪刀,说要给秋见怜修修头发,秋见怜应允他,就听见赵现山说:“放心好了,我今儿早上买包子时是跟早点铺旁的剃头匠观摩过的。” 见他第一面本以为他是个冷心冷情的,没想到是个活泛人,偶尔会讲些笑话听。 他叫秋见怜闭眼睛,秋见怜就闭眼睛,细碎的毛茬落在脸上痒痒的,赵现山一手扶着他脸颊,另一手任意施为,在他头上来来去去竟真剪出个模样来。 秋见怜本也没想着能剪好,照下铜镜竟也像个学生样,瞧着就是好学生的样子,与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青年学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这脸早已褪去大半青涩外,没有任何分别。 上学塾读书是他的夙愿,他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够登上学堂,能够坐在里头听那些先生讲课,这想法像一颗被人吹到极致的气球,人一戳就破了,不戳它就瘪了。 秋见怜瞧着自己微微发怔,不禁伸手摸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一时错愕,赵现山眼里照应着秋见怜的面容,他二人眼神在铜镜中视线交错。 赵现山噗的笑了,秋见怜也跟着弯了嘴角,那人撩起一缕碎发又修了修,说:“你要是在萃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