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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妓女也都不情愿叫人在身上留下如此不知廉耻的痕迹,何况还叫旁人瞧见了。 赵现山说这口子深,给秋见怜的腿打上绷带,说:“你就在这住几日吧,养好伤再走。” 秋见怜本来是不想的,可想起来赵梁颂那张凶恶的脸,眼下出不去城,要是被他抓着自个儿,恐怕半条命都要丢了。不如暂且避在赵现山这,躲躲风头,何况他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坏人。 这屋与东北寻常民居不同,原本放暖炕的地方改放床,没了炕这屋里总是冷飕飕的,好像有雪鬼大张着嘴往里吹冷风。 旁边两间屋子,一间放杂物,另一间放药材,只有这一间能住人。 赵现山在床上放两条厚厚的毛毯,还有一床软褥子,拍拍床榻说;“小弟,床铺好了上来睡吧。” 秋见怜嘴里喝着姜汤,生出些暖意,听他如此说心里又惴惴不安起来,他打小被卖给梨园,同诸位师兄弟一起躺在大炕上睡,十几个小伙子挤在一块儿,半夜睡不着还能在被窝里嬉闹会儿,若是白日累极了就直接倒在一块儿睡死过去。 可跟赵梁颂这两三年,就早把他早前十多年的日子全堙灭了,轰的盖在土里,让他无法正视男人,尽管他自己就是男人。 赵现山叫秋见怜躺里头,他躺外头,好在两人各自盖着一条毛毯,不必裹同一张被子。 赵现山怕压着他腿,处处留心。 听得外头窸窸窣窣,风声呜咽,晓得又是下起了蒙蒙细雪,等大雪压断枯枝时秋见怜还没睡下。 秋见怜心中有事,一直睁着眼睡不着,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天光大亮了。 赵现山绵长呼吸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咳嗽,接着床头柜上一盏小灯亮起,朦朦胧胧的光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