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玉发好心给自己准备的断头饭,心中又悲又恨,无甚胃口,只吃了块鱼骨rou,不吐鱼刺。

    忽地宁玉的贴身侍从在门口轻唤一声,侍婢莲步轻移,听他低语几句,接过一纸文书,行回晏伶舟身旁,问道,“小主子不吃了么?”

    晏伶舟未注意到她称谓的改变,摇了摇头。

    侍婢捧一碗茶与他漱口,晏伶舟以为是给他喝的,心道,我一将死之人哪有闲心品茶,又是摇头。

    侍婢放回茶碗,将那纸文书躬身呈与晏伶舟。

    那文书上写,宁玉处晏伶舟纳彩书,聘黄金二万斤,白银一万两,绸缎千匹,良田千亩,店铺百间,还附有一应金银器具,一众马匹,堪称十里红妆相聘。

    晏伶舟本是心神不宁,将头几个字瞧成“宁玉处死晏伶舟”,立时心中一酸,扭头不想再看,心道,这杀才可恨,他要杀便杀,还要写一纸文书挑衅。

    那侍婢以为他羞涩不好意思回,直接将他的拇指按下印泥,印在文书上,交与贴身侍从,侍从带着文书去官府认证。

    侍婢为他净了手,扶抬至里间,替他更衣,见他身上塞满了棉花垫,心中诧异,却面上不显,将其取下,垂眸不敢多瞧晏伶舟的身子,也绝不敢多碰。

    晏伶舟心中苦笑,那杀才要开始使花样折磨我了。

    侍婢揣摩宁玉心思,取了件水红纱袍替晏伶舟换上,这乃是当下小倌时兴的衣着。

    她扶抬着心中惊疑不定的晏伶舟上了在门口等候的小花轿。

    侍婢喊了声,“缘生轿起!”

    两男仆抬起小花轿往西首去,侍婢领着众小丫鬟作两队跟随其后,似送亲队伍般。

    这花轿窄小,晏伶舟一男子坐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