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次日辰时,晏伶舟被隔间轻微的走动声惊醒。昨儿他不料宁玉竟食言不肯放他走,还自个跑了,唯一个侍婢躬身进来伺候。

    这侍婢用锦帕为他擦净脸上血渍,瞧着他妍丽的脸横着一条深疤,如月缺花残,心中惋惜,她会些武功,使力将晏伶舟抬床上歇息。

    他被点了xue浑身动弹不得,连声怒骂宁玉,侍婢始终面色恭谦,不发一言。

    他骂累了,自觉无趣,只得闭目歇睡,那侍婢照例于隔间外床睡卧,以便夜间服侍,时时留意他可有吩咐。

    晏伶舟不知这钟鸣鼎食之家的规矩,误以为是宁玉命人监视自己,心道,这无耻杀才必是记起前仇,先行出去准备折磨我的酷刑,还不忘命人对我严加看管防我出逃。

    他现下身如僵尸,动弹不得,又躺在陌生之地,只觉自己如待宰鱼rou,心有惴惴,不敢安睡。

    天将明时,那侍婢起身欲侍候他晨起,甚是轻手轻脚,仍教他登时惊醒。

    侍婢见他醒了,伺候他盥洗,将他放坐在外间正首绣凳上。

    侍婢道,“给小公子传早饭来。”

    一众小丫鬟端着瓷杯玉碗鱼贯而入,依序摆菜上桌,又井然有序地退至门外随时听叫,那侍婢于一旁为他布菜喂食。

    但见桌上碗中是胭脂米,摆着数十道热菜,莲叶汤,茭白虾仁,龙井茶叶鸡丁,樱桃鱼泼rou等,菜色皆是别致,色香味浓,又有翡翠软糕等各色蔬果点心,形状甚是精雅,不似入口的食物,倒像是用来赏玩的宝贝。

    这本是府中寻常一餐,可晏伶舟一江湖落拓客,食居向来随意,就连在魔教与少主一起用膳,也只是酒rou大吃,尝些野珍山味,何曾这般讲究精细过,只道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