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宰的鹅,蒙着暗红色的布,再也没有掀开。 它最终还是被变卖。被五花大绑拉走时,阿妈站在阶梯上,手指追上去按了最后一个音。 也就是那一天,陈麟声和阿妈一起,坐车来到了舅父家。 陈麟声知道阿妈为什么一定要带他走。 噩梦并不是噩梦,而是记忆的重复播放。 他现在已经比阿妈高许多了,在梦里,他也会像阿妈一样,看到有人吊死的那扇窗。 一个下午,有人在家中上吊自杀。 楼下人头攒动,都想探个究竟。 “哪一家啊?” “谁啊?” 阿妈带陈麟声回家,挤进这场热闹里。可她一眼就远远地往到。 那是自己家的窗。 一时间,手里的所有东西都掉在了地上,圣女果滚出去,一弹一弹,被来往看热闹的人踩扁,留下粘潮的尸体。 警察已经来了,门却还没打开。 他被阿妈安置在邻居阿婆手下,目睹阿妈自己走上了楼。 他那时并不知道究竟发什么什么。他只记得,他忽然甩开阿婆的手,不顾一切地冲到家门口。围站的三两警察都回头看他,靠得最近的那个更是一下子抱上来,将他按在怀里。 “小声,”那拥紧他的警察,是他父亲的同僚。 他木木地推搡,却还是被抱在了怀中。 挣扎着,他梗着脖子往家里望。 他看到一个翻着四脚的塑料红板凳歪在一旁,水缸中的金鱼眼睛凸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