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按打火机,嗒一声,一簇火苗窜出来。 陈麟声垂眼望,眸子里映出两点光。 他叼着未点的烟,走神一般,用手去捻火苗。只一下,火熄了,车里也骤然昏暗下来。 他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前方几栋老式楼方围坐着,中间空出一个小小的院落。 墙体剥落泛灰,有些地方还喷了涂鸦、泼了红漆。整齐排列的窗,像破落巨人身上遍布的眼睛,有些亮着,有些黯淡。 旧住宅,居民鱼龙混杂,争执和凶案频发,灵异故事也编出了几十个版本。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人住在这里。 陈麟声曾经也住在这里,和阿爸阿妈一起。 虽然阿爸做刑警,阿妈教钢琴,听起来看起来都体面,可他们家依旧只能挤在小小的两居室里,墙薄的像纸。 每到下雨台风,厨房就会漏水,他们就不得不把所有的锅碗都摆出来接雨,然后蜷缩回微潮的床上,听着滴滴答答声睡去。 等到台风过去,阳光出来,他随爸妈去楼顶晒床褥。家里的书本、枕头,甚至台历,都一样样铺开。 把自己的拥有的一一清点,数着数着,小陈麟声的心就像气球一般,慢慢充满,轻飘飘地起飞。 阿爸说过,家里最要紧的,是阿妈和麟声,然后就是阿妈的钢琴,最后才是阿爸。随着陈麟声长大,这个顺序也有所改变,在麟声与钢琴之间,又加上了几样东西。 再后来,钢琴的位置渐渐靠后,像荒年里家中一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