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两球随时可能会爆开的黑冻。 它们无知而呆滞,甩着柔软薄韧的尾巴,在微绿的水中来回游动。 忽然间,他安静了。 他沉默地睁着眼睛,望着那个板凳,望着那缸金鱼。 在房里传来的失禁臭气中,陈麟声在警察怀中干呕。但他没有低头,他依旧看着缸里的金鱼。 长大后,陈麟声一看到金鱼就会反胃。 可时不时地,他还是会回到这里。 多数时间坐在车里,望着破败的楼房,静静地抽烟。像当年在房顶上一般细数自己曾拥有的东西 数来数去,甚至数到了那缸他最不愿意拥有的金鱼。 第三支烟,他抽不下去。 车旁走过年轻一对男女,一高一矮,都带着卫衣兜帽,背着双肩包。 陈麟声升起车窗的一刹那,听见年轻女人用英语讲,这些房子像几座巨大的墓碑。 他瞥出去一眼,他看见模糊的侧脸,露在卫衣兜帽之外的几缕淡金发丝,和高翘的鼻尖。 是个外国人。 倒让他想起今天在俱乐部看到的那场演出,那个胸前点缀着两颗宝石坠子的金发女孩。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没了那种大受冲击的感觉。 再见过那扇窗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容易接受。 倒车,拐弯,陈麟声驱车离开。 手机已经响了许多次,刚刚又响一次,他一直没有看。 红灯,车停了,陈麟声见缝插针地拿起手机。 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