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软当不了黑社会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恪生现在的工作还是贴小广告。 花花绿绿吧,看了让人发笑的小广告。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见过陆炳坤一次。 他像是被遗弃在了老街区,只不过是跟在姜浩身边的普通的小弟,没人多看他一眼。 陈恪生蹲在褪色的消防栓旁数着今天的传单。夕阳把柏油路面烤出黏腻的焦味,汗水顺着他的眉骨滑到传单上,晕开了"高额贷款"四个红字。 陈恪生的指尖在传单卷边处轻轻摩挲,三个月的重复让这个动作变得像呼吸一样自然。老巷的砖墙上,每隔十五步就有一张崭新的赌场广告,像用劣质的墙纸给这条破败的巷子打补丁。 雨水和浆糊混合的气味顽固地附着在掌纹里。他记得清楚,这九十一天来贴了三千二百七十六张传单,磨破了两双回力鞋的鞋尖。 右手中指第一节指节处的茧子已经发黄,摸起来像块粗糙的树皮。有时深夜回到出租屋,闭着眼也能在黑暗中准确摸到那个硬茧。 姜浩的“关照”总是来得突然。 心情不好时,恶劣的让他滚远点。 有时给他半包红塔山,烟盒上还沾着机油的指印;有时是包软中华,过滤嘴被掐得扁扁的。对陈恪生来说没什么区别。 夜宵剩下的牛杂通常已经凉透,浮着一层凝固的油脂,但他会蹲在路灯下吃得干干净净,连汤底沉淀的胡椒粒都不剩。 —————— 第三个月最后一天的黄昏,陈恪生正在数今天剩下的传单。 夕阳把巷口的积水染成血色,陆炳坤的奔驰S600像头黑豹悄无声息地停在那里。后窗降下时,雪茄的烟雾像条灰蛇游出来。 车内的真皮座椅散发着皮革护理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