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越重重的药气从门那边传过来。 迟天璧就坐在门槛上喝酒。他看上去喝得很慢,但往往一眨眼,他手里的碗便已空了。 赵南雪闻过这个香气也喝过这个酒,他眨了两下眼睛,迟天璧便立刻道:“梁忘明天才会过来,在这之前没有你的酒。”他顿了一顿,又道,“何况你之前已经喝过我的酒了。” 赵南雪心眼我几时喝过你的酒?想要申辩两句,喉咙却仍又干又痛,他想咳,却又牵扯到伤口,痛得他险些背过气去。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托住他的头,一只瓷碗凑到他唇边,却是温得恰到好处的温水。他慢慢地将那碗水一口气都喝了,只觉那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十分舒服。那只手的主人察觉到了,水已喂完,却并未放下他的头,只又道:“睡吧。” 赵南雪想这人只会叫人睡吧,却又觉他这么托着自己倒是再睡会儿也无妨,他自知今夜是没有酒喝了,心中只觉遗憾,却又感到平静,面上不觉露出一点笑意,闭上眼睛重又睡着了。 梁忘在绮色的晚霞中走进来,赵南雪也恰在那里醒来,迟天璧这才放下他的脑袋站起身来。他托了一日一夜终于得脱自由,不免便甩了甩手臂活动筋骨,赵南雪因为刚刚醒来的缘故还有些迷糊,落日余晖将迟天璧挥舞手臂的影子投在石灰刷得白白的墙上,他不觉有些糊涂地想:这螳螂精是要出门捕食去了吗? 迟天璧没有去捕食,却确实在进食。他当了一日一夜的脑托,不但将自己与赵南雪都饿得肚子咕咕叫,厨房里还没有一样能立刻填进肚子里的东西。幸好梁忘不但带来了酒,还带来了烧鸡卤rou烙饼,甚至还给伤者带来了一大罐带rou的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