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

出现在没几个浏览量的宣传公众号里的模糊人名。

    周围很吵,常绪和其他人一样戴着口罩,口罩下的面部肌r0U随意摆放——这应该算她今晚难得的自由意志——一通电话就需要结束举办过市领导高站位发言的开班仪式后的既定课程与考核,站桩似的跟一众穿着反光马甲的木头人同事戴着口罩一言不发,然后等待收队的命令。

    什么表情无所谓,什么心理活动也无所谓。

    周围人不断发出质问,但得不到任何回应。一字排开的隔着人的另一个同事小心地固定着已经被拥挤的人群挤到松垮的隔离带,并对身边穿着棕sE开衫的nV人说:“小心,不要拿自己的身T开玩笑。”

    nV人开口:“你们这样绊倒人怎么办?”

    常绪听到声音回神扫过去,开衫很宽松,nV人的腹部隆起,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孕妇。同事有些求助地望向在场唯一一位nV同事,大概希望希望同为nVX能劝退这个潜在风险。常绪突然分神想到这位同事刚转正不久,上个月刚去了他孩子的满月酒,妻子笑得温婉幸福,买了局里内部的团购房在还房贷,平时上楼来查监控总是笑得腼腆,朋友圈有时晒自己下厨和一家三口的照片,这样一个从小地方寒窗苦读终于谋求到一份T面工作然后努力经营生活的普通人,怎么就和自己站在一起,沦落到被人群骂街成为十恶不赦的伥鬼的份儿上呢?

    常绪本来听到声音已经别开了目光,感觉脖子都拧酸了,又认命地转过头。她想起来很多年前两人过家家似的亲密关系戛然而止后,去图书馆的路上时不时就能隔着大老远认出来相向而走的她,然后做贼似的转头就往回走。

    好吧,现在她好像真的做了贼,但不得不隔着悠长假期和人声鼎沸,躲在口罩后和nV人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