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言璋心脏猛地一缩,手掌压在被单上:“哪里难受?我去给你叫医生!” 项元筠摇摇头,黯然失色,他不动了,躺在床上,仿佛石像一般,那双眼像装了追踪器,始终落在项言璋身上。 他说:“没什么。” 项言璋一听,叹了口气。即使六年过去,即使遗失记忆,这人的倔脾气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没法改变。 “说啊,”他凑过去,摸了摸哥哥苍白无力的脸颊,指腹在他的唇角停留,眼里带着担忧,“哪里不舒服?” 项元筠乜斜着眼,想撑起身,奈何使不出力气,那伤口却是不痛的,只觉得腹部漏风,空了个洞,一身的劲儿都在洞中溜走了。 项元筠哧哧地笑起来:“心里难受。一见到你,就难受。” 项言璋听到这话,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瞠目结舌,僵在半空,似是不敢相信。 湿漉漉的长睫毛像刷了层蜂蜜,根根黑壮,簇簇分明,他像一只雨夜中归家的鸟,被大雨打掉羽毛,垂直掉落…… “但见不到你,会更难受。我怕闭上眼睛,你就不见了。”项元筠又说。 项言璋张着嘴,舌头抵着牙根,从左扫到右;往上一抬,抵着牙尖,从右扫到左,舌尖在嘴里绕了一圈,才恍然回神,起伏的悲喜令他如坐烈马,颠颠簸簸,又酥又痛。 “你真是……” 一如既往地混账。 腾飞的蒸汽对面,坐着他的小姨——林夕。 林夕和他照片上的mama长得一模一样,不怪项言璋会认错。只是项元筠从没有提到过她。他想不明白,作为双胞胎姊妹之一,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