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小、小姨,项元筠他在哪儿?” “他在医院……” 项言璋扶着桥上的栏杆,撑住发软的双腿:“你……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路上永远喧嚣,他们沐浴着夕阳的和熙,长长的身影斜在地上,江水欢快地流动,载着无数鱼虾、海藻一路远去。听啊,那江水在唱歌,唱尽晚霞的短暂;看啊,那江水在跳舞,舞姿迥乎不同;瞧啊,那江水号啕大哭,哭出的湍流打在项言璋心中那一片贫瘠的土地上。 他,犹将溺亡。 项言璋讨厌来医院。他讨厌医院的味道,也不乐意见生离死别,总是尽最大的可能避开医院。 “孩子,你听我说,你哥哥他三年前摔了一跤,记忆受损,忘记了很多事情。” “他痛觉迟钝,对疼痛不敏感,之前还被人捅了一刀……” “你能不能替小姨照顾一下他?小姨还有事要忙……” 项言璋煞白着一张脸,点点头:“好。” 落地空调烘烤着冰冷的门把,项言璋推门而入,床上隆着一个人影,一颗后脑勺对着门口,输液瓶高高地挂在床头,床边的桌子上横着一个大花束。 只需一眼,他便知道床上躺着的,确确实实是销声匿迹了六年的哥哥。 除去小时候的经历,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连短短一年都没达到,可他用了将近六年的时间,也没能忘记项元筠。 因为项元筠是他的哥哥,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亲,是他无疾而终的初恋,世界上没有比他哥哥更特别的人了。 在这方小小的、由白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