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红白喜事
八月的上海,虽然已经出伏,仍是热得和蒸锅似的,人人都蛰伏在锅里,懒得动弹。 段成钰今日得了特赦,可以到院子里走动。她坐在房檐下的廊子里,抬起尖尖的下颌,远远看向雕花大门,门仍是紧紧闭着。开满蔷薇的高墙围着这深宅,逃无可逃。 那人走了有快一个月了。成钰一闭上眼,就是他临走那天,无力的瘫软在天柱背上的情景。他内心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以往有父母迁就,有成钰照顾。不知此时,他在北平面对着什麽样的境况。 家里不允许她写信。三哥一直在南京学校里没有回来,切断了她一切与外界交流的管道。成钰不知项家麒有没有寄过信来,不管她怎麽追问,父母都不承认有来自北平的信。 他说过,处理好北平的事,会回来找成钰。如今他渺无音信,最大的可能是家事缠身,分身无术。也可能是他原配不同意离婚,以至於他无法实现承诺。 成钰这一个月以来,唯一可以消磨时间的,就是写法语毕业论文。她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完成论文。导师还算通情达理,允许她在上海完成论文,然後寄到法国去。其实对於成钰来说,有没有学位已经没有那麽重要,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学业,和项家麒有关。他曾经每日里车接车送,他曾经点灯熬油的帮她改论文。如今回到中国,物是人非,他也遥不可及,只有拿起钢笔,写出法语单词,才会觉得又回到了与他一起的日子。 远处墙根下,一个长纸卷掉落在草坪上。应该是送报的人骑着自行车,直接扔进来的。 成钰走过去,弯腰捡起报纸。 头条消息还是老一套。宁汉合了又分,分了又合。花边新闻倒是不少,阮玲玉和新男友同居,被前夫告上了法庭。成钰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