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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见怜在赵现山灵堂里头跪了一天,炭盆早熄了也浑然不觉,孤零零的杵在那,像个木头摆件,不动也不说话。 府上诸人除却可看热闹时,皆对这对苦命鸳鸯不闻不问,除下人给他送了两次食外唯几盏朦胧亮的蜡烛陪着他。 条条白丧幡悬在房梁上,层层叠叠,遮遮盖盖,屋内隐有哭声。 色彩鲜艳绚丽的纸人纸马立在棺材旁,那几对眼尤为可怖,圆咕隆的盯人瞧,使人总觉身后阴风阵阵,似有鬼魂吹气。 一笼孤灯悄无声息的顶开门,蹑步潜行。 赵津棠手里打着灯笼,提着食盒,胳膊上搭着一件厚袄子。 黑灯瞎火目光所视不过方寸,他瞧着不远处那点点微光吞吞口水,脚步打颤,心里咚咚中怕得厉害。 他与赵现山并无龃龉,甚至颇为同情、怜悯这位病骨支离的表哥。 赵现山幼时丧母,后又家道中落,慈父见背,自己也未过而立之年便与世长辞,留下一双孤儿寡母零丁孤苦,犹如浮萍。 赵津棠是想与赵现山亲近的,也想跟秋见怜亲近。可这灵堂过于怖人,他虽禀怀着一颗唯物的心,却也难以不受鬼神之说的影响,同恐怖相比,更多的是对超外事物的敬畏。 他看着眼前那团白影悄声道:“表嫂?” 秋见怜眼神空洞,不断重复着朝火盆内填纸钱这单一动作,连这火早就灭了都未曾察觉。 赵津棠幼时与赵梁颂相处时间不多,难得一次他满怀期待的同那人玩过躲猫猫的小把戏。那时赵梁颂因在大太太那受了苛责侮辱,便对她儿子起了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