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机
闷雷跟激烈的大雨,速度不减分毫。雨顺着松散斗篷缝隙浸透长白衣,那人肩背紧绷,身姿卓越,在骤亮的闪电中屹立,他远远与拉夫卡神暂对视,一夹马腹不带停留地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此行的终点——修道院。 “圣神庇佑,将平安赐予他们吧。”拉夫卡神父转身拦住了想要逞强的院长。 杂物间处于一楼,我在电闪雷鸣里睡了个仿佛置身地狱火炉的噩梦后幽幽转醒,出了一身的汗,睡衣黏贴,和暴露在外面淋雨也没什么两样了。此刻大概是深夜,气温骤降,只感到阴冷。我瞎摸床铺,寻了件厚实点的外套迷迷糊糊套上身。也许是长时间的昏睡导致,头痛欲裂,像有人掌控着无形的钉锤一下下砸开我的头盖骨。我忍住酸涩的眼泪揉开眼睛环顾四周,才发现水位居然蹿升到了室内。若是站地上,能淹到我半个小腿,荡漾的水面上还漂浮着两只相互作伴的兔子拖鞋。 床铺沦为孤岛,潮腥味冲鼻。 我绝望地想,我的结局要被改写了,并非病死,而是淹死。盘起腿呆愣愣坐着,连头痛都被死亡紧密的前奏冲散了不少。 要做什么吗?还是就在这里等死?作为地狱的酷刑之一,淹死应该会很痛苦吧,梦里被湖水灌入五官的阴影尚存着呢。 水位涨得很快,几乎攀爬到床面。本来留给孩子的床就不高,仅存的比床更高的地方在远处的角落,腐朽的架子瞧上去并不比我的床稳当。 我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用破锣嗓沙哑地喊了两声:“有人吗?有人吗?” 真是废物,安塞尔。太小了,连砸落的雨都比我的声音高,没两句,喉头反倒累得涌上一股铁锈味儿。 我跑到床头,抻直手臂费力扒拉窗户,使出全力往外推。推不开才想起来,怕学生们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