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抱回石屋内,远远离了那崖,借着石屋内的阳光,他低头瞧见晏伶舟正忙扭头用自己的袈衣蹭掉眼泪,眼睫上却仍挂着泪珠,不由得心头一颤,想道,他性子倔强,被欺负得疼了,也不肯哭,想必是我将他关在此清修,教他觉得闷烦,心生委屈了。

    他用手指替晏伶舟揩掉泪珠,温声道,“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如何?”

    晏伶舟一怔,“你…你放我出去?”

    无生点点头。

    晏伶舟道,“我身上套着这环,怎地走得了?”

    无生将手抚上他的四肢,只听咔嚓四声,晏伶舟手脚上的金环哐当落地。

    晏伶舟未料无生如此轻易替他解了环,心下大喜,忙跳起身活动手脚,只他想着自己仍在崖上,武功又远不如无生,且等出了普觉寺再找机会逃脱,于是倒也表现乖觉,说道,“我要换身衣衫再出去。”

    “且换吧。”无生起身伸手去碰晏伶舟衣袍。

    晏伶舟忙退两步,“我这次可以自己来,不用你帮我换了。”说着打开床边的衣箱,里面备着无生给他准备的衣裳,多以红色为主,他皱眉挑了件黑身红领换上。

    无生在背后凝神看着他。

    晏伶舟幼时在训生营常饿肚子,便时常跑去偷饭吃,练出了身高超的偷技,一手换衣,一手以身遮蔽,翻出那件红裙,摸出藏裙袖里的药包和九节鞭,迅捷无比地藏进怀里,竟躲过了无生的注意。

    无生有意让他散心,带他去往西处山林,这山林,峰峦连绵,树木郁葱连片,除了山民猎户鲜有人至。

    晏伶舟同无生在山路上并肩走着,心中叫苦,这山路曲折,屏障甚多,叫我如何逃得出。

    忽地前方传来笃笃笃的伐木声,晏伶舟望去,是个老樵夫在山路边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