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
”女人帮老人掖了掖滑下去的被角。 “针没打吗?” “打针?都这样了,打起来也是瘫了,更麻烦!” “那总不能” “我问过他的,他自己也都知道,还有皮,你看,都这么干了,针都扎不进去。” 这时,那只被加了定语——针都扎不进去的手,动了,它一点一点,探出被窝,在嘴巴上方划出了一道弧线,女人注意到了,她问老人要什么,连问了三次,老人没有作答,手无力地倒在了下巴上。 “看来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女人把蚊帐放下“你什么时候放假?” “下个星期五吧,星期五是五一。” “那就定五一,五一送去火葬。” “不要在这讲。” “没事,他心里清楚的,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阿爸呢?他也是这个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不喜欢他的。” “那你们看着办吧,钱有吗?” “钱是还差点,但人情总会收点回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到时候再说吧,你吃饭了没?” “还没。” “那我给你炒点菜,你坐着,看着他,说不定他还会醒的,我跟他说过你要回来的。”女人从旁边搬了一张凳子过来,他又站了一会儿才坐下。隔着蚊帐,仍能听老人的喘息:呼哧,呼哧像夜里的潮汐。<...潮汐。 一个男人从门口进来,他切断了那道明晃晃的光亮,屋里顿时黑了下来,他转身叫了一声:“爸!”男人嗯了一声,说:“刚回来?”“刚回来。” 男人走过来掀起了蚊帐,说:“有没有醒过来?”“没有。”他说。“真是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