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辜负香衾
听闻他近日担任将军的警卫,给他预备了伴手礼,因为想来将军府上不会缺东西,所以只是自家做的别致吃食,又叮嘱他送出去时机灵点,不能“这是礼物,请你收下”。 固然裴将军功绩足以青史留名,在聂娘子那里却只是面目模糊无名氏。聂长安也没多讲裴慎的事迹作风,任母亲以为他这次职位调动是为了刷资历,还嘱咐他在上级面前好好表现。 聂长安在对面的胡椅上坐下,脚下有雪水融化开,过阵子才被炉火的热气蒸干。他没能坐多久,很快就听到通报:有客到访。 裴慎自己很少出门做客,必不可免的拜年也只是遣人投刺飞帖,但他这些年来的下属为数不少,逢年过节,总要到他这里走个过场。旧日偏裨如今已经冠盖相望,见了他还是拜倒下去,却因为今时家中不同往日军中,裴慎不好安坐受礼,非得作势拉一拉,于是两下都一番折腾。 裴慎自从解职归家,几乎绝口不言政局兵事,与客人见面,便不剩什么谈资。客套话讲一圈,对方也就识趣告辞。 裴慎目送客人踩着雪地离去,回头对聂长安说:“我最近观察到,如果屋里足够冷,来人就坐不住,能省下彼此不少时间。” 他说着往椅背里用力一靠,聂长安问:“你背上的伤——” “没事了,”裴慎说,“这都多久了,早该好利落了。” 这座花厅平常极少动用,没怎么经营过,打通的三间厅内只有素墙环绕几件木器,显得特别空旷。今日户外天清风肃,茫茫雪光反射进来,堪称虚室生白。裴慎闭目靠在椅中,那雪光也映照在了他脸上。 不过他也没能闭目养神多久,就又该打起精神应对下一个旧识了。 裴慎不欲谈论正事,却终究有客人提及朝堂。近期朝堂焦点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