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钓
“我父祖皆曾为国掌兵,而先父殁于沙场,家祖困于伤病。我束发从军,岁逾一纪,名位已极,此身犹在,可谓侥幸之极了。然所犯杀孽,恐怕不在少数。三世为将,道家所忌,今裴氏已有从兄承祧,使宗祀不绝,至我个人,则早无意于妻子。君当察我此意。” 对方愕然,好在礼节上没落下场面,反应过来,还称赞裴慎萧散优游,无欲无求,有古君子之风。 裴慎听到无欲无求四字,险些发笑,答道:“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聂长安没觉得这完全是谬赞。 大长公主生日过完,裴慎偕他返京后,专注于新开发的兴趣,日出即出,日落方回,踏访了京郊地区所有水滨胜地,直到水面完全结冰才停止研究钓鱼进步缓慢。随后小病一场,咳嗽发烧数日,显然是冻的。皇帝闻报,降医赐药,温旨存问。内监曾成义来了裴宅,另外私下口头委婉责问了聂长安,怎么搞的,竟没照顾好将军。 委实是裴慎这段时间没亲近他。跟京城众钓鱼老哥打交道都比和他多。 他和裴慎分居走廊两端的房间,好歹仍在同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裴慎出门前,告知他一声,我钓鱼去,你需要来吗? 他思虑一下,审时度势道,不打扰了。于是裴慎就独个走了。 那能怎么照顾,裴慎唯爱钓鱼的话,难道要潜到水下往他钩上挂鱼。 当然这质疑不可对做过他上峰的曾公讲。只能表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然后他就无则加勉地端着药去照顾裴将军了。 裴慎正坐在床上看书《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聂长安想,他果然爱钓鱼,穿着居家的衣服,算是个养病的姿态。看了眼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