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豢鸟
催情,也为了当条链子使,拴住人的精神离不开每天的施舍。 药真的断了太多天了,有过那么几秒,他竟闪过把他丢回蜃楼餍足着死在床上的念头,堕落固然恐惧,他却同时更害怕真被扔回去。方游山听上去已经不想管他,他也不敢奢望方游山看了那些东西还愿意管他。 但自己现在至少看上去是个人了,记得方游山提过徐泓,如果…… 他神情变幻莫测,心绪全都摆在脸上,如今一点儿都藏不住了,方游山支着头细细观赏,感觉能读懂大半,不枉是连日窒闷来的一道好风景。 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眼高于顶的权贵,生命力最旺盛的地方就是自信,脑子要是再坏掉一部分,就是得了三分颜色便敢开染坊的纯傻。这才刚得回一双腿,马上就谋算着要跟他割席了。 把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掐灭,合该算入疗愈杨微时的一部分,不能用了他的鲛珠,还长回老样子。 “我……” “还是当初在船上摔的。” 杨微时刚斟酌着开口,就听方游山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方游山的指尖搭上他耳垂下的动脉,杨微时便觉不对劲,摩挲了一会儿,又撩开他后背的散发,游冶到背上的疤痕,漫不经心描着上面的纹路。杨微时发热的头脑随着描画降下温度,这也不是杀意,他想不到有一天会在方游山身上感受到阴晴不定四个字。 “我拖着你走了好久。” 方游山好像能细数出他每一处伤的来历,语气变得悠长,指尖过处,皮rou泛起针扎似的战栗,“人说天道有常,逆天而行必遭反噬,我生于深海,本未囿困其中,死也该碎在浪里潮里,施咒前我根本不在意这些。短命,不人不鬼,或者别的报应,怎么也比做一头玩物来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