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7「孤雏」
也那么望过他,眼底荒唐地盛满了热烈浓稠的情意。 但他们终究是两种土壤结出的果。高启盛由长兄一手抚养,汲爱而疯长,深知打骂管教皆是疼爱,并甘之如饴。即便至死都苦咽情愫不曾戳破,也从不是怕被厌弃疏远,只是兄弟luanlun的罪业太重,不忍连累所爱之人来担。可朱朝阳不同,他被亲恩有价的游戏规则桎梏十八年,甚至被催眠着产生掌控万物的错觉,才能优越的光环下是如履薄冰,小小年纪已经学会拿自负来疗伤。是高启强无意中戳破他的幻觉,让少年意识到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事情由他掌控,他只是一只被托在掌心里的柔弱孤雏。大人的手一松,他便又要跌落进寒风里了。 “……我不明白。”朱朝阳哽咽喃喃,眼眶里打转多时的泪珠滑下来,滴在高启强的手背上。他似乎总是在高叔叔面前哭,如同释放了从小到大在双亲面前忍过的泪。“您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已经不需要我了。可是,您为什么又来找我?” “我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阳阳。”高启强抽出手来,转而帮他擦一把湿漉漉的脸。球场上人影渐稀,只有年轻情侣徘徊在树影下并肩私语,高启强站起身来活动几下筋骨,重将保温杯握在手中。“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我再给你几个月时间考虑,暑假你要是还不打算过来,我就退了那间房子。我们就当……从没见过对方吧。” 他说罢,力道温和地拍一拍小孩儿低垂的脑袋,径自上阶梯离开。走出很远,自球场网栅外回望,还能看见朱朝阳坐在原处一动没动,变成融入夜色的一颗渺小黑点。 17 暑假伊始,朱朝阳一回宁市,先去给朱永平扫墓。 广东夏季潮湿,他到墓园时正赶上霏霏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