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是替我师父敬你老人家。师父特地嘱咐了来的,须孝顺外婆,佳节务必尽欢。外婆,念我师父一片诚心,你吃这一杯!”

    “好!好!”阎婆十分高兴,“果真有此话,我便再吃一杯。”

    三杯酒下肚,阎婆便有些醉意,话也多了,谈起在东京的日子,想起死去的阎公——却不是悲伤,只是追忆少年辰光,她也有过一段称心如意的岁月,借着三分酒盖脸,大谈丈夫当日如何体贴。趁这当口,张文远又灌了她两杯。

    说到阎公好唱曲,张文远不觉技痒,脱口自陈:“我也好此道,只是不中听。”

    “原来你也会!”阎婆惜看着他只是眨眼,惊喜之中有些不信似的。

    “可惜没有檀板,不然,我唱一曲为外婆劝酒。”

    “谁说没有?”

    阎婆惜起身入内,取出一副尘封的紫檀歌板,拂拭干净,递到张文远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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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笛子,只是我不会吹。”

    “我会啊!”张文远笑道,“师娘若肯教导,我用笛子伺候。”

    阎婆惜笑一笑答道:“先听了你的再说。”

    “是,是!我先献丑!”

    他拿酒漱一漱口,咳嗽一声,清理了嗓子,踌躇着说:“却不知唱什么好?”

    “唱首端阳的词吧!”阎婆替他出了主意。

    “有了!有首《浣溪沙》。唱来请师娘指点。”

    于是张文远凝一凝神,檀板一声,启口道: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

    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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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唱,一面偷眼觑着阎婆惜,只见她不住攒眉,仿佛真是不中听。张文远大感扫兴,但也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