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春意,惹得他那双眼睛,越发放肆。

    阎婆惜居然也有些窘了,笑着白了他一眼,把个头微微扭着。“怎的?”她嗔道,“倒像不曾见过我这个人似的!”

    “见是见过,今日却似有些不认得了。”

    “鬼话!”

    “我是真话!”张文远叹口气说,“我枉长了一双眼睛,今日才看出师娘天香国色、绝世无双。”

    听他这话,阎婆惜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舒畅,再也装不成轻怒薄嗔的形象,笑得钗上那串香囊好似狂风中的柳丝一般。

    “好甜的一张嘴!”笑停了她说,“怪不得你师父疼你。”

    7

    “师父疼我不稀罕,我只要师娘疼。”

    “我如何疼你?”

    张文远不防她竟开门见山般问了出来,一时无以为答。就这略费踌躇的片刻,阎婆端了盘酒酿蒸子鹅出来,话锋就被打断了。

    “你尝尝!”阎婆得意地说,“这盘子鹅,只怕郓城也还少有。”

    张文远尝了一块,连连赞“好”。一面赞,一面不住口吃,竟似真的少有。

    “张文远!”阎婆惜突然一喊。等埋头大嚼的他抬起脸来,她极快地飞过来一个眼色,然后说道:“不要只顾吃!吃饭不忘种田人,也该敬我娘一杯酒!”

    张文远心领神会,诺诺连声地答应,把阎婆面前的酒斟满,接着赔笑举杯:“外婆,这杯酒贺节!”

    “生受你了!”阎婆干了面前的酒。

    张文远又敬第二杯:“这一杯为外婆道乏。真正是郓城县一等一的好肴馔。”

    于是阎婆又干了一杯。

    7

    “第三杯——”

    刚说得三个字,阎婆使劲摇着手,硬截断了他的话:“怎的还有第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