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扭了过去,不理她母亲。

    “哟,哟!怎的生这等大的气?”阎婆笑道,“气坏了你,叫我靠谁?”

    做好做歹地哄了半天,阎婆惜算是与她母亲讲了和。吃过午饭,略歇一歇,便帮着阎婆在厨房里治酒肴,预备款客。

    看看日影平西,张文远还不曾来,阎婆惜心里便有些嘀咕。“我看他不会来了。”她故意这样说,“不用再等,我们自己早早吃了,收拾收拾,上床。”

    “等等,等等,早得很呢!只怕衙门里有事耽误了。”

    阎婆猜得不错。张文远正以一件紧要公事,必须当日发落,在刑案上料理文书。等一切弄妥当,又送与宋江看过,发了出去,这时已是上灯时分。

    7

    “你快去吧!”宋江已知乌龙院在等,催着他说,“你师娘还似小孩儿的脾气,累她等得久了会生气!”

    “外婆”坚邀,师父催促,既是长者所命,自然名正言顺,张文远胆气一壮,不由得在想:端阳佳节,便略微放荡,又有何碍?

    在此一转念间,他把加诸自己方寸间的束缚和藩篱,撤除得干干净净;而阎婆惜那七分娇媚、三分做作所并成的十分风流体态,便也风驰电掣般乘虚而入,盘踞不去了。

    怀着醺醺然的意绪,踩着飘飘然的步伐,张文远轻摇纸扇,潇潇洒洒地到了乌龙院,只见门上挂着菖蒲刻成的艾人,又贴一幅旧了的张天师画像。这是为了辟邪避鬼的汴梁风俗,当地却还少见,所以张文远站住了脚,有心观赏一番。

    视线刚落在画像上面,院门“呀”的一声开了。这一下他看到的那张脸,不是蒜鼻海口、须眉如戟的张天师,是俏伶伶的阎婆惜。四目相接,都不免一愣。等他会过意来,刚要张口招呼,她已翩然转身,却又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