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跤跌倒,摔得极疼,伏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听屋里,阎婆惜喊不醒宋江,人已走了过来,窗纱上好大一个影子,看光景是凑着窗户,向外窥探动静。

    张文远心里又想,倘或让她自己发觉了,说不定会惊惶大喊,那时才真叫有口难辩!倒不如自己先招呼她的好。

    打定了主意,他用不轻不重的声响喊道:“师娘!师娘!”一面喊,一面挣扎着爬了起来。

    喊到第三声,才听见阎婆惜惊喜交集地回了声:“啊,是小三郎!”

    接着,房门“呀”的一声开启,一灯荧然,照着个身穿葱绿紧身小袄、月白撒脚裤的阎婆惜,袅袅婷婷地走到廊上。

    “呀,怎的这等狼狈?”

    张文远看她脸上,不知是吃了酒,还是多搽了胭脂,只觉得红馥馥的,春意盎然,又是这一身打扮,便不敢多看,低着头讪讪地说:“自不小心,滑了个筋斗。”

    那婆娘双眼骨碌碌地转了两转,仿佛有些看不透是怎么回事似的。张文远身上疼、心里急,正待转身而去,突然发觉阎婆惜动作奇突,不由得便又站住了脚。

    5

    她是放下了手里的灯,扭着腰,一条蛇样地游到了房门口,向里探望了一下,然后极小心地把房门掩上,慢慢又走回来。

    这一个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看她这样子,便是背夫密晤腻友的神态。张文远心中越发着急,怕师父一醒过来,发觉其事,“人赃俱获”,无私有弊,那份麻烦可真是“吃不完、兜着走”了。但是毅然作别,总觉得于心不忍!

    就这去留两难的踌躇之间,阎婆惜已走到了身旁,一伸手就拉住他的膀子,另一只手,用个尖尖食指在他额上一戳,斜睨着轻声喝道:“你师父醉得人事不知,你深更半夜,独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