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次日,睡了近十个小时的她起早拎着东西出门,那会儿还没买车,她要先坐车到县里,然后再跟别人拼小面包车,折腾来折腾去,到墓园都十点了。 上回过来是清明节,距现在也才两个月不到,心境却又大不一样,常言道无债一身轻,说的便是此时此刻的她。 “爸爸……” 她盘腿坐在坟前,拿水果刀削苹果,抬头看眼照片里的人,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一张开嘴,又觉得没必要了,父亲一定都懂。 爸爸,我给你带苹果来了。 爸爸,钱还完了。 爸爸,你mama在哪里嘛。 爸爸,我不敢跟大伯们说,可我心里,是挺想你的。 而余生,她都要带着这份思念活下去。 如果说人活一生悲喜交织喜忧参半,那她一定是二十一岁前就把这一辈子的五分欢喜透支光了,以至于余生这样悲苦,只剩悲苦。 这么一想,她睁开眼时,便到了医院的病床里,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从窗户透进来,昏h昏h的,像老电影一样,过去好多好多年了。 见她醒来,陪床的大伯喊了声“四月”,yu言又止的,最终看向窗外的夕yAn,浊眼流下两行老泪。 “怪大伯没出息,没把你照顾好,让你生出这种打算……” “不是的…大伯你别…这么说……” 她愣愣望向手腕处绑着厚厚纱布,张口想解释,解释自己没有想过一了百了,她明明在墓园削苹果,怎么一回神就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