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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个彩釉大花瓶,上面插着洒了金粉的红黑色马蹄莲,还有白瓣紫边的洋桔梗,媚俗的一套假花搭配,反倒和陈旧的木制旅馆适配,显得大气端庄。天气很冷,假花后面的窗紧紧闭着,木制窗棱上积了层擦拭不掉的水渍陈迹,看着脏,摸上去却是没有一点灰尘。两边都是供人歇息的卧房,推开一处,便有一张柔软的大床。想到这里,克莱便靠着他沉沉睡去。 这短暂的休憩时间里他做了个梦,也许是个与现实有关的梦。他看见了一个长得像自己的人,拖着个巨大的行李走出了浦东机场。至于他是从哪里到机场的,便有点分辨不明了。克莱走近了看,几乎是要碰着那个梦里的自己,恍惚间,都能闻到与自己相同的香波味。他的右手里面捏着张机票,起始地是旧金山国际机场。但克莱觉得这个地方陌生,他不像是在此地居住过。然后他便看见有出租车司机在招呼他上车,那是辆顶着出租车牌子的黑色商务,细看挡风玻璃上贴了层膜,封得是彻头彻尾的黑,从外面竟看不见里面半分。克莱看见自己登上了车,便知道这是上当受骗了。许是人家贪财,拿了行李和现金后,就把自己扔到了个偏僻的地方,大冬天的,是死是活也不顾了…… “小朋友,该起来了。快醒醒。”梦境如迷雾,倏地退散。 菲克轻轻地摇他:“到站了,该下车了,你跟我走。” 克莱含糊地说着“好,好”,便跟着他走。这一觉下来,突然被人叫醒,他反而是更困了,头也更昏沉了些。他不明不白地跟着菲克下车,听见他跟司机师傅说谢谢,又让师傅早些收班回家,免得暴风雪来了困在公交公司,人也走不动。 下车之后,寒风便开始肆虐,猛地朝人脸上击来,风刃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