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相(谨阅读)
雷声一响他就开始浑身发抖神经质地喊冷,折腾到整个屋内都是火盆点了满宫室的灯,又喊人拿锦被,不管几床越多越好,把自己缩在那堆被子下边裹得严严实实近乎要窒息,又因为怕黑,在被子里堆满小孩拳头大的夜明珠。 可还是怕,怎么做都怕,恐惧深入骨髓,一声雷响身体就不由自主抖一下。刘辩在那堆半人高的被子里缩成个球,手里紧紧攥着广陵王留在他这里的东西,多是带血的绷带和衣物,盯着那暗沉的血色盯得眼睛也泛红,最后还是从贴身衣物里抖着手摸出那张薄薄的广陵王小纸人,用已刻进骨子里的方法一遍遍呼唤她。 广陵王多忙啊,为他出生入死的绣衣校尉天子利剑,十次有八次都听不见。雷声一道道地响,他就一遍遍地试,越试越绝望。 直到雷雨都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泪流满面了,却还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满嘴铁锈味满眼的红血丝死死瞪着那小纸人,像在看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了咽进肚子里,看了半天又抖着手放回贴身的地方。 难得有一次广陵王听见了,接了,听着对面带着疲倦的温和嗓音,刘辩就笑。 带着笑意说想她了问她都在做什么,含着笑说生同寝死同xue、希望这被窝就是他们二人的坟包,带着点撒娇的味道说要她来陪他,边笑眼泪边往下淌。 泪水流了满脸,滴在他的锁骨上、滴在他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为数不多和广陵王有关的东西上,却还在没事人似的和对方调笑。 直到心纸君再次暗淡下去,后知后觉地想眼泪糊了满嘴怎么会有血腥味,才听见自己牙关咬得太紧一直在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