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禅院直哉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只被绷带完美包扎住的手,耳边响起的是十六夜爱子在浴室洗澡时的水声,声音并不大而是隐隐地传来,再一滴一滴地流入他心脏上的纹理,像是将要把他填满一般,让他的呼吸都为此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手掌心并不疼痛,对于这种小伤他也早就习惯了,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呢?禅院直哉盯着白色的纱布开始出神。

    他原先不是这样的,他深知着自己身体的极限,比起禅院家的其他咒术师来说,他是最害怕疼痛的那个了,又脆弱又矫情,其实一点伤痛就会让他的眼眶湿润起来,每当在战斗之中他踉跄地摔在地上,每次被诅咒击中腹部和脑袋,他身上的每一处淤青,流下来的每一滴血液,都是会让他感受到疼痛难耐的,若不是碍于他与常人不同的傲人身份,他的牢sao定会不止,甚至会为抽抽哒哒地为此滴下生理性的泪水。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曾经让他难耐的疼痛变得麻木起来了?他享受着自己优于常人的强大力量,但却又时时刻刻渴望着别人对他柔软之处的安慰,就像是一只警惕的野猫,弓着腰哈着气想要攻击的同时又想露出隐秘的肚子让别人抚摸,一个可怜的矛盾集合体,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之中相信了自己的坚强,不断地忍耐身体上的疼痛,迸发而出的感情也总是被极力掩饰过的恶劣与愤怒。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最后的最后他不是还败给了几个不痛不痒的玻璃渣吗……

    为什么会这样,眼睛里甚至都模糊成一片了,那热乎乎的东西是泪水吗?怎么又流泪了呢?他原来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