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冬季是别离的季节,绿叶不再按照脉络生长,候鸟也早早飞向南方。人们在除夕许愿来年有个好收成,将疲惫暂且搁置在上一年,留待开春再继续劳作。过了十五白城的大街小巷都将年的氛围悄悄收起,丧事成为春天到来前的最后一道仪式。 老年人熬过了农历上所有属于昨年的欢庆,身T有自己的节气,也在开春前学着松懈。南希隔壁村庄里的锣鼓喧天从元宵过后便没停过。秋槐在开学前也参加了一场接一场的葬礼。过了八十岁,人们将之成为喜丧,离别似乎在睡梦中已经预演过无数次,以至于真的到了那一刻,除去应该有的眼泪,还有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下的释然。 秋槐坐在院落边沿,穿着孝衫的人群迎来送往,哭也成了一道设置好的程序,当远方的亲人被各类交通工具载至此处,在路口换上新做的孝衫。新鲜的哭声伴随着唢呐声越走越近,原本坐在一起打牌的人四散开来,搀扶也许是最后一次相见的远方亲属,陈旧的哭声再次加入合唱,等跪在灵前烧完了纸,哭声应当识趣地结束,换上眼泪还挂在腮边的笑意,人群回归喧闹,锅灶冒起白烟。上车饺子下车面,这是白城人的待客之道,那些与躺在灵前的老人留着同样血,不再年轻的脸庞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