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有几只飞鸟点水而过,小小的波澜慢慢泛开。 他盯着微小的浮动,纷繁复杂的情绪令他无法继续思考。 他想哭。 很想。 嘴角撇下去,泪水便突突地涌出来,比机关枪还快,睫毛上颤着的泪珠划过脸颊,流过腮边,他一把抹去,张嘴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 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明明近在咫尺,但脸的主人却受伤了,不知道人有没有事。可是项言璋又没有哥哥的联系方式,他怎么找得到人啊? 而且……项元筠好像不记得他了。 家是盘扎大地的根,他是一直零落在外的枝叶,他早就没家了。项元筠热烈地闯入了他的生活,那哥哥便成为了项言璋的根。根在何处,家便在何处。多年来不通音信,项言璋起了近乡情怯的懦意,不敢面对,不知如何相处,更怕听到关于哥哥的不好的消息。 江水在嘶吼,不近不远的地方传来凄厉的车鸣和司机暴躁的怒骂。项言璋循声望去,脚下虚无的路又变得坚实,一个梳着低马尾的女人对司机点头哈腰,连声道歉,那身影像被折断了的花杆,摇摇欲坠。 司机仍在破口大骂,项言璋出于一个警察的自觉,收敛起暴风般的情绪,上前查看情况。 那个女人回过头来,疲惫的神色中显出无比的激动,她紧紧抓着项言璋伸过来扶住她的手腕,热泪盈眶。 项言璋呆呆看着女人的面庞,震惊得无以复加,以致于受到电击般,一度处于半痴半傻的状态,他机械地将女人拉到人行道上,双膝“啪”一声猛地砸到地上,声音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