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程鸣序卯时就起了,他前脚刚收到侯府拜帖,还未回帖,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人就已登门,这般失了礼数,婚事在即,却也无可怠慢。 兔毫釉茶盏里是上品的h山雀舌,侯川拂去沫子抿了一口,心中无底,尝进口中尽是涩意。昨日实是莽撞,他本想过几日再提礼登门,大哥偏偏此时来信催促婚期,乱上叠乱,索X快刀斩了。 他与程清是儿时立书定亲,四礼无需多,纳彩纳吉通可省去,只待纳征礼成便可请定婚期。 这般想着,侯川心下轻松许多:“伯父颐安。昨日与清meimei久别重逢,我二人心中皆是欢喜难言……不怕您笑话,侄儿回府后仍在回味,夜里辗转难眠,心中实在慕切,今恰逢吉日,特来登门行茶。”说罢命身后小厮呈上礼书,自己恭身合礼。 侯川上月回歙州作宴,于众目睽睽下示出婚书,宴宾皆是歙州商客,席间哗然,众人神sE各异。这十年旧约荒唐,程鸣序早已忘却当时戏言,本不想承约作数,谁料隔日侯川登门拜见,浑身仅带了一封家书。 也正是那封家书,让他变了主意。 正厅主座上,程鸣序默不作声,今日这不声不响地上门纳征下定礼,着实有些出了他的料想。 “且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