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时昕看书看得心不在焉,终于等纪惟煮完了茶,立刻直起背朝他招招手,“惟哥你快看,这篇辩议你还有印象吗,这段的论据出处我忘了是在邱博尔还是柯塔的书里见过了。”

    然而纪惟奉上茶后并没有将头凑过来,他只是跪在沙发边垂着头温柔地笑了,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懊恼。“下奴哪懂这些,大少爷,您需要下奴将您的电脑取来查阅吗?”

    时昕捏紧了书页,他想说不是的,这篇辩议是纪惟给他布置的第一份社会学课题,他还收藏着那份纪惟批阅过的作业。然而跪着的人表情太过无辜,仿佛是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八九年前的事很正常,努力说服自己的时昕憋着口气,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硬撑着又看了十分钟的书,那个人还是跪在那温顺地守着他,半点没有也要挑本书看的意思。甚至在他坐立难安的时候,还蜷跪起来问他需不需要一个脚凳从而坐得舒服一些。这下时昕连手上这本平时还算喜欢的书也看不进去了,三两口喝完茶就说要回房。

    大少爷半阖着眼躺在恒温的浴缸里,刚捧来睡衣的纪惟在一旁烘热了手,又仔细往他肩背上抹匀了精油为他推拿。

    身后的人推拿手法娴熟圆活,力度和缓适中,应当是十分舒适解压的,然而今天环绕在时昕心里的那股燥郁不安一直挥之不去。

    直到沾满精油的指尖按到肩前的肌rou,时昕突然才意识到,从公司回来到现在,纪惟虽然一直跟在他身边,但不是在他的脚边就是在他的身后,一整晚下来他都没机会仔细看看他的惟哥。

    似乎找到了不安的源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纪惟的存在,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抚。从前就是这样,时晏临父子在主家就是透明人,心思敏感的青春期男孩每天都要去主宅上课,时常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