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要是赵麦林知道自己这么乌鸦嘴,那天打死他也不会跟苗云飞说这种话。 就在这几天,乡下的温度像是打开的火炉一样猛地升了起来,闷雷过后就是雨,豆大的雨滴落在充满暑气的泥土上很快就蒸发一般汽化成白色的雾,烟雨茫茫的山间整体描摹着灰绿,如同被处理过的亮度过低而饱和度过高的电影画质那样暗色沉沉。 赵麦林没有再下过山,因为山里比镇上要凉快许多,加上接二连三的雨把山里的小路冲得一片泥泞,这让他彻底失去了外出的欲望,每天呆在阁楼上的房间里长蘑菇。 苗云飞这两天更忙了,水田里的秧苗插了一亩又一亩,似乎就没有得闲的时候。 赵麦林只有偶尔在餐桌上才和他碰面,匆匆吃了个饭就接春婶下山了。碰上面,两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晚的事情在口头上是过去了,却没有在他们心里过去,苗云飞在面对赵麦林的时候,变得更沉默、更谨慎了。 赵麦林问过一两次苗洛真的近况,这丫头见他哥这次是铁了心,心里也清楚自己不会那么容易糊弄过去,没敢再在他哥面前说什么绝食的话,没两天就和大家一块儿吃饭了。这几天在家里哪也没去,也没有再闹着要找肖铭。 只是,日子终究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苗家另外两个人虽然从来没有表过态,却也始终没说过要强迫苗洛真把孩子堕掉。有时候,赵麦林还能看见春婶闲下来后,一个人在院子里默默地缝婴儿的尿片和小衣服。 在镇子里,流言蜚语一向是传得最快的,即使作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