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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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重锋从军不光是他意愿,也是他不得不,从京城过来,他未说过一句苦,即便只能偶尔回一次京城,而此时距他的名字成为这片疆土的守护神还有几年,他收到信物时,刚从战场下来,浑身充斥的杀伐之气在轻飘飘的信纸下化为平和,两指一错,那页信纸上的字是极为熟悉的,一笔一划透出明楼重阙的影,京城一部分前朝遗老倚老卖老,奏书金銮,将京城搅得不如何安生,那位正忍着等北疆的捷报……还讲他新开的铺子如何火爆。他似乎能想像得出来少年在写时是如何抱怨的,一定是眉毛轻轻蹙着,稍稍撅起唇,就像冬天他俩逮雀儿时扑了个空的模样,而那段状似邀功的话语,那定是得意洋洋,眼含饴糖。 但要说他这个做哥哥的,可从未对京城哪家的小子如此呵护过,偏偏谢花荫不同,那小孩儿生来就白白净净的,跟那些练武场上吃过沙滚过泥的混小子不一样,他不合适,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说谢花荫被宠成这模样,除了老康亲王,定然也少不了他顾家嫡子的一份。 顾重锋屈着一只腿坐在窗台,怀中抱一盏茶,军中不许饮酒,他向来以身作则,他一抬臂,饮冷茶竟如同喝烈酒一般潇洒,当月照进来,尽数兵器都已入库,除却一柄枪与一把将军弓,它们卧在一侧,冷兵器折射出摄人的泠泠寒光。他手中捧着一团蔫头巴脑的莲蓬,一朵仍剩半截湖光的荷花,似乎透过这些,就看到江南那页舟上的少年恣意地撒着欢,垂下的软髻散开了些许,小舟行过碧藕,谢花荫定会伸出指节,拨一拨水花,此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