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上春
“不过……” 闻惟德并未回头看他半眼,就抛下一个不轻不重的转折,顿时如一记重锤将六皇子刚刚飘然起来的期待砸落在肚子里头。 六皇子心头的苦,将肥r0U堆出来的笑挤地b哭还难看,“苍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小可一定在所不辞……” 闻惟德又想起来这山河庭那新上任的星罗了,他那个小道观,有个好名字。 叫贪人观。 自然而然,就又想起盘王所给的字条。与他眼前这一幕,倒何其应景。 在他身后,贵为皇族的皇子,也得谄颜媚欢,对他一个妖族,卑躬屈膝。 在他眼前,天上地下两轮煌日,熠熠明光,涤四壁,照九阿,透彻天地太平,海宴河清。可这满堂华彩金光,和世煌殿那椅子也没什么区别,不管刷镀多少层漆彩金浆,它都只是一把椅子。 一个贪字而已。 六皇子贪那把椅子,他的父皇,太上皇——历代皇帝,贪重熙累洽,永世辉煌。这高台之上权豪势要,贪纸醉金迷,歌舞升平。 是人皆贪。 闻惟德漠然地看着那挽弓之人。 他涉冥河而来,忘川桥头垂钓,将天地万物与滚滚红尘皆捏做鱼饵,醒也装醉,醉也肆意,端着一杯又一杯大梦,灌醉众生。他闻惟德与他对弈也有数百年,却也从未看清楚过他祈云峥到底在贪何物,何yu。 “苍主?”六皇子在看完苍主随从递来的玉简之后,几乎要压不住铁青的脸sE了,但仍不得不强压下心头是怨怒,强颜欢笑地试图再次转圜,“我跟您说掏心窝子的话,您这些提议我不是不能满足,但我要是做这么绝,等不到那一天,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