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二零 静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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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壁的孤城,易出不来,淮山君也轻易插不进手去。“不可与之一般见识”,一句调笑中,何尝没有深刻的忌惮,以人之身,做到如此,亦足以自傲了。 墨光渐莹泽。墨君圣执笔,却又不知怎的,转念还拿过先前那张被污的纸,就着那些墨点,一横一划地,勾连着画下去。 “你有没有这么想过,没有吗?” 或许罢。 眼前的一段记忆,是一只素白的手,柔软且纤细的指上捏着笔,在纸笺上勾画,笔停一瞬,远处轻灵的白翅蝴蝶毫无征兆地被剖成两半,寂静暗中,蝶尸如残雪委地。 以咒灵引,代天地诛,这莫测高深的手段,便是淮山君教他的杀生术。 淮山君要杀他,不会比杀死一只蝴蝶更难。地位对等而非平等,便即意味着不相配,观赏、占有、折磨,无论哪一个命题,都比爱上一只蝴蝶来得更实在。 也许这才是墨君圣真正在意的事。煎熬满腹,若吞三尺之剑;徒步危崖,如上九重之天,所谓系挂一丝而垂坠千钧,岂有崩不断的道理。 笔走龙蛇,画下的星位较本来向西偏了三厘,正落在先前飞溅的墨点上。 不多时,阵图已成。 散漫各处的烟絮,都被精细勾勒的墨线掩盖,墨点与星位相应,粗略看来,似乎与以往那些他所描摹的阵图一般无二。但墨君圣知晓,确然已经发生了什么变故。不论是在烟海中错失了轨道的星子,或是注定殊途的别的什么,都会在苍白的时光中一一老去。 风声愈急,鸣响在耳际的,不知是竹铃飞扬的舞步或是胸中激越的鼓点,更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墨君圣又看了眼炭盆。 哪怕外在沉寂,架空的木炭中央亦燃着一团火,那蒙着白灰的是覆着霜雪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