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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我就放心了。” 计江淮觉得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他意欲转身离开,爸爸急急忙忙跑回了卧室,他大喊着:“等一下!你等一下!”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爸爸双手抓着一把钞票跑出来,他把钱塞进计江淮的手里,枯朽的手指抚着计江淮的手背,他絮絮叨叨叮嘱道:“这些钱你拿着,你够不够钱用?不够再来找我要啊,你太瘦了,多吃点饭,头发记得剪,注意看路,不要再受伤了……” 爸爸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指传来阵阵温度,计江淮的手心里搓着皱巴巴的现金钞票,他哽咽了一声,眼泪先一步流出来了,当年爸爸是对他恶语相向,直到现在也不承认随口说出的伤人恶言,但此时此刻,计江淮难以抵挡泪水,他上前拥抱了自己的父亲,爸爸比他想的还要瘦弱矮小,后背驼弯了腰,皮肤蜡黄松弛,怀里的老头没了威严,只剩下对儿子的不舍和懊悔,这些钱是他最真挚又笨拙的亲情表达。计江淮恨爸爸没有早点改过自新,又恨自己只被一把钱就感动得落泪,要是他们早点了解对方就好了,或许一切都不会那么漫长。 回去的路上计江淮少有地说起了爸爸的事情,印象里爸爸总是很忙碌,一周也见不到几次,所以他感受到的亲情聊胜于无,细细想来爸爸是把爱融化在无声的事物上,但那些事物太安静了,必须要很用力很有耐心才能发现。 乌以沉说:“我以为你会多待一会儿,毕竟九年没见了……” 计江淮垂下眼眸,说:“没必要,我不会原谅他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只是现在释怀了,恨不起来了。他过他的,我过我的,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