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睡得很沉,就像是坠入水中的人,先是悬浮着然后慢慢下落。寻不到岸,也探不到底,就这样缓缓坠落着。她曾见到一滴墨在水里绽放,最后消散无痕,她觉得自己也会像一滴墨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做了很多个梦,过去的情境在梦里交叠,像不同的镜子碎片映照着彼此的虚无。她的心已经作了厚厚的茧,言语丧失了意义,她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她醒着,脑子却浑沌着。她的心会一阵又一阵的泛着惊恐,寒意,说不出的刺骨寒意从体内渗出。日头已经颇有劲头,可她只能紧紧的绷住身体,她冷,冷的恍若高山终年不化的寒雪,她冷,那是终年望不到日头的幽深洞xue。她陷入一种很深的悲哀里,有来由的,似乎又没有来由。悲哀像是绳索,勒紧她的心,绳索上有密密细细的钩子,那钩子刺入血rou,泛着冷光。 放眼望去,群山匍匐在脚下,立足之地是一间小小的茅屋。茅屋立于万仞之上,耳听的铮铮风声,若金戈铁石。顾檐霂有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孤独,她常常在一块山石上卧着,仰着脸,透过枯松的枝条,看漏下来的阳光。 老人很少说话,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情感的流动。顾檐霂觉得老人的生命已经丢弃在过往的岁月里了,她透过老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手腕处的伤口依旧骇人,顾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