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观
刻却怎么压制这份激动都压制不下去了。 兰草咬着腮帮子,思绪翻涌。 有人焦灼,就有人松快。 这个时候,我和娘还不知道潜门之祸已从内部悄然而起。根苗潜滋暗长,直至草长莺飞,待发现的时候,已如蹿天大树了。 集市亮了,左右两排的灯光氤氲着暮霭,有种黄泉客栈滋味。 娘亲说,新桐镇晚市的灯是萤火灯,透明灯罩里的灯油是从萤火虫尾巴取的磷粉搭配镇民的秘方。 这光一拢拢的,洒下来好像盖子。盖在人身上,心中生出温暖,便愿意多驻足一会儿。 但凡是潜门之人来到新桐镇,必定要赶赶集,如此灯中光粉沾到鞋底,就能在回去的时候寻到横跨峡谷的隐蔽铁索了。 街边摊飘出的香味钻入了鼻子里,香辣麻酸。 坐到了小矮凳上,正在黄莹莹的灯盖盖里撸着串,不经意瞥见一行盐商模样的人押着货路过。 为什么打眼一瞧就能认出来?因为看打扮,看货箱,熟悉。我离开肖家的那一年,肖家已是白沙城最大的盐商。再到汇都城遇见肖海棠之时,肖家的生意已经做到了汇都,打下了汇都三成的盐业市场。——谁叫白沙城产盐呢。 冬至之日在万珍楼小聚,黑子哥黏糊着我说话,还悄悄跟我说到,我的死敌,也就是当年的二哥,那个叫肖祉鑫的家伙如今自自然然成为了大房的少当家的,替着老爷四处奔走、牵线搭桥,拼尽了全力证明自己足以挑起家中大梁。才十二岁的人呐。 集市拥挤,盐商的车队也慢了下来。刚刚想起肖祉鑫,他的那张精明外露的脸就晃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