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如计梦(双龙入洞/做到动胎气/好大儿破防)
身子,疼得厉害了也就是懒洋洋躺着,好像就死了也没妨碍。 严嵩攥着个兔毫建盏,目光撂在胡宗宪脸上逡巡,脸底一抹黑沉。反倒是严鹄坐在旁边五色七情都往脸上翻,半晌终于忍耐不住,冲严嵩愤懑道:“他、他……我……”还是说不出口。 他严世蕃凭什么又有孩子,那我算什么?他既可以随便和谁胡闹出人命,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严嵩望着孙儿脸上青红,声如老钟:“你知道了又待如何呢?” 严鹄向胡宗宪探寻一眼,卯起底气道:“我知道了是谁就把人抓来,父亲疼时我就打他,让他陪着疼!” 严嵩瞅着他,无言半晌后伸出手将梨木案上一点水渍划成一线:“有知可以致用,有知不可以致用,知后不过知行如禽飞、知识如计梦。”他苍老的手指在水线上下各一点。 严鹄起先没能解意,嘴巴张开了又闭上,怔怔不语——是啊,他已经姓严,这大明的两京十三省中他不可知的,唯有九重三殿那一人而已。 他回顾阁门,果见一个老宦驱奉入内,同严嵩道:“万岁钧旨,召小阁老病情稍安后居无逸殿侍奉票拟。” 严嵩颔首。 严鹄埋着头不看那老宦,死死攥着拳,他是不服,不服凭什么嘉靖皇帝已经坐拥九垓八埏,还要和他争这一个人。他是严世蕃唯一的孩子,明明理应拥有整个的、不、是两倍的严世蕃。 这是严嵩和严世蕃都不明白的:一个不够聪明的少年儿童,他的爱是不顾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