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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如果我还能看得清的话……一定一定会伸向其他方向的……

    话说回来,是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我才会面朝你的方向吧……

    虎杖奋力往前迈了一步,终于抓到宿傩的衣角,进而有了依靠的支点。他从没这么感谢过传统服饰宽大的袍袖。

    宿傩站在原地,承受了另一具身体的重力,依然不动如山。

    虎杖在想,宿傩什么时候会把他一脚踢开。

    “这不是很清楚吗?”

    宿傩的声音渺远地在耳边环绕。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松手。”

    为什么要松手?

    虎杖忿忿地揪住他的衣领,透过眼前混沌的薄雾,不服气地瞪着宿傩。

    既然你能感觉到我的所有,难道我的痛苦不是你的痛苦?

    宿傩不由冷笑:“我不会痛苦。”

    “而你的痛苦,只属于我。”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几乎遗忘了痛苦的滋味。”

    “再没有人能像你一样,让我尝到如此新鲜强烈的感觉。”

    好可怜。虎杖想道。

    他知道宿傩听得到,但他还是执意去想。

    真正的痛苦是不会被遗忘的,否则人类怎会有憎恨。

    宿傩的平静,只是麻木后的习惯。

    他有过不痛的时候吗?

    至少虎杖从未在梦境里见过。

    就连象征他力量的、缠绕宿傩全身的刻印,在结下束缚时,也如火灼般疼痛。

    久而久之,感觉便如白水般淡薄。

    所以才会对别人的痛苦感到新鲜,才喜欢看世人苦苦挣扎遍地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