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押沙龙,押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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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地方紧挨火葬场,换房子的时候一点没考虑吉不吉利,只贪图便宜,又信了中介的鬼话,说这儿其实“闹中取静”。 初来乍到的我每逢出殡便要难受,闹丧的锣鼓砉然响然,哭丧的人比锣鼓还能闹。 时间长了才明白,“闹”与“静”无关“孝”与“逆”,闹的未必伤心,静的未必不孝,多少子欲养而亲不待,最后都变成了几家坟上子孙来。 于是我跟老袁说,你活着的时候我待你好点,你死的时候我就不哭了。 夜里扪了们心口,觉得尚对得住它,自此日子照过,心如止水。 小区没车位,我不得不花了点钱打点了附近小区的物业,好处是不必担心乱停车被贴条,坏处就是停车以后还得步行二十分钟。 连天的雨总算消停了,在天黑透之前,我扶着老袁穿过一条极窄的巷,往家的方向走。 老袁大约也知道今儿这出闹得太离谱,偏着头,佝着背,与我一路无话。 上了年岁的老公房,设施不佳,遇上大雨排水沟就容易堵,小区门口这会儿已经积了水,像一片静水流深的湖。我目测水深漫过了小腿肚子,于是便卷起裤腿,脱了鞋,让老袁把鞋拿手里。我跟他说,牛皮的,可贵了,你得给我拿好了。 然后我就弓下腰,把这柴瘦柴瘦的老头儿背在了身上。 “人家都说子女是父母的讨债鬼,屁咧!上辈子一定是我欠了你了……”水比我想象得还深一点,煞浑煞冷,看不见的地方,还有酒瓶盖之类的东西隔着袜子直硌脚。 刚蹚过去,老袁就在我背上不安分地动了动,问我就这么走了,后来人呢? 这老东西的脑子时好时赖,这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