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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友不断死完又不断变更面容,名为罗浮的仙舟一天比一天好,尽职的下属慢慢担起重担,最后的最后,他走向所有仙舟人都必将迎来的终点。

    这一切都太漫长,太苛刻,太疲倦了。

    不该是这样的,景元的眼睛睁得很大,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滑出来,混杂着脸上湿黏的海水,竟没有人发现他哭了。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他还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海市蜃楼般的噩梦,孤独而空旷的数百年岁月,年纪尚小的青年将军也曾累到崩溃,趴在桌子上偷偷流泪,也曾腹背受敌,靠着废墟奄奄一息,也曾迷茫失意,站在无人的神策府暗自伤神,也曾踏入死亡,被一剑刺穿胸膛的疼痛历历在目。

    负面情绪占比过大,名为景元的个体在过去的日子过得并不自在,他把罗浮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百万倍,即使连轴转几月几年也从不抱怨,在偶尔喘息的角落,全是将军闭目补眠的画面。

    小孩回想温暖的童年,他的父母亲切而开明,放任他自由地飞翔,回想与镜流初遇时,女人与他双手紧握,回想他后来支撑罗浮大小事务,让那繁华的仙舟船舶永远航行在巡猎的命途上。

    可紧接着的又是他不停地杀敌,死去的战友与敌寇尸体像山脉一样埋住了他,他看到自己亲手杀死了过去,埋葬了他不愿提起的曾经,他的家人,师傅,亲友,拥有蓝绿色眼睛的男人,他们都碎了,他看着少年的自己哭着跪在地上拼命捡起散落的碎片,想把那些重要的人拼起来,但拼不出,怎么都拼不出。

    杂乱,混沌。景元尖叫着抱住自己的头,他的大脑也像这一地零散的玻璃渣,被卷入洗衣机转个不停,回忆揉成碎布,死者、生者、笑着的人、哀嚎的人,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