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
里最近非常拮据,尽管嘴馋,又犹犹豫豫不敢接,等母亲也说了声“去吧”,她才兴高采烈地接过钱,跑到外面去。 夫妻二人在病房内沉默了一会,叶昕牵着棉被的一角往上拉,严严实实给他盖好。她不知道说什么话,只得安静地凝视着那床棉被,还是结婚时买的大红棉被,已经起了球,缀在被子上像一团团蒲公英的轻絮。 “这病还是不治了。”男人突然说:“咱们下岗后厂里也没发钱,如果再治下去,你和然然怎么过日子?” 她忽然眼酸,控制住上下打战的两片嘴唇,咬牙道:“过几天我就去厂里讨钱,给他们工作了大半辈子,钱没有,身T也垮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甭想这些了,就这样吧。”他m0m0她的肩,忽然剧烈咳嗽几声,整个身T都在颤动,她把床下的痰盂搬出来,看到他头一低,大口大口吐血。 她脑中一白,心下茫然极了,待回神时,丈夫已经躺回床上,虚弱地安慰她:“别怕,没多大事,等然然回来你们就走,别吓着她。” 他话音一落,她就瞥见了nV儿的身影,背过身乱糟糟抹了几把眼泪。 乔然提着一个塑料袋回来,里面满满装着三根牛N冰糕,叶昕见了纳罕:“不是只要你买两根吗?” “我怕爸爸看我们吃会嘴馋。”她转过头,满眼希冀地望着父亲:“爸,你吃吗?” 父亲笑眯眯接过冰糕:“吃,一家人整整齐齐嘛。” 第一场雪后,又接连下了好几场雪,天气越来越冻。为了抵御寒冬,nV孩蹲在火炉边,把母亲在山上捡来的柴火一个个丢到火堆里。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父亲,母亲说他去深圳找事做了,可是他病得这么厉害,咋跑到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