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伶舟睡了一夜,恢复了些力气,能活动手脚了,他刚坐起身,忽地门板轻叩两声,晏伶舟道,“且进来吧。”

    苏修靖带着清与进了屋,清与约七八岁的年纪,头顶两个发髫,一双圆眼咕噜噜转,颇是灵动可人,她行至床边去瞧晏伶舟,叫道,“师兄,你怎么不给jiejie换衣服呀?”

    晏伶舟和苏修靖二人皆是一怔。惊觉晏伶舟身上仍裹着那件已成血衣的素白裙,甚至散出刺鼻的铁锈味。晏伶舟是对血腥味早已习惯,未多在意,苏修靖起初一心急着救人,后又感唐突不敢替他换衣,见他苏醒心中又唯是惊喜,倒是忘却了这茬。

    只谷中唯有清与一个女孩,又身量较小,一时竟找不出合适晏伶舟的衣服,正为难之际,便听清与说道,“婶婶不是留下些衣服么?”

    苏修靖一拍脑门,对晏伶舟道,“我房内留着几件家母生前的衣物,段姑娘若不嫌弃,我去取来。”

    “劳烦郎君了。”晏伶舟道。

    苏修靖又为晏伶舟施针三日,加以日日药浴,他虽使不出武功,却能如凡人般自如活动了。

    苏修靖却犹不放心地守在他身边,他道,“妾已无碍,郎君且自去,若因妾误了郎君之事,叫妾羞惭。”苏修靖听他如此说,便点了点头,像以往般去药房侍弄药草。

    晏伶舟待在木屋内,瞧着在院中捉蝉的清与,寻思,我这将养不知要多少时日,这苏修靖现下瞧着是个好的,但时日一长,人心易变,我须得讨好他,莫叫他对我生厌将我丢弃。

    他起身做起了活计,将小屋打扫干净,又问清与,“灶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