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片杉树林,他颇觉得眼熟,但情势危急,来不及多想,只刚拉开几十丈远,又被追回十丈近,那红袈衣像只怎么都甩不掉的幽鬼,如此循返几次,晏伶舟往药包里再掏,竟是空空如也,他心中惊惶,竭力继续往前奔,只他身力有些不支,奔得踉踉跄跄。

    忽听背后一声轻叹,仿若近在咫尺,晏伶舟惊得全身冷汗涔涔,双足往杉树上一点,便将调转方向,突地飕飕两声,两枚佛珠袭至膝盖,晏伶舟嘭地一声跌坠在地上,红袈衣飘至身前。

    无生道,“你又杀了一人,多了一桩罪孽。”

    晏伶舟心中害怕,双手撑着身子往后退,无生进一步,他便连滚带爬地后退数步,后背立时抵上了杉树干,叫他退无可退。

    晏伶舟颤声道,“你…你待怎样?”

    无生欺身逼近,去解晏伶舟的衣衫,“我要罚你。”

    晏伶舟未料这秃驴竟要与自己在野外媾和,心中骇异,抓紧自己的衣带,叫道,“秃驴,你魔怔了么?”

    一轮圆月爬上树梢,洒下泠泠月光,照得无生净白的脸更是惨白,狐狸眼中红光涌动,眉间那点红似血,红袈衣归风飘动,周身的妖魔气。

    他本是参悟开,修行须是不负本心,只他却乱了本心。他佛心明明,真心欲普渡众生,又真心想要晏伶舟,可晏伶舟不愿留在他身畔,教他不得不再三逼迫,这又与他为善的本心相悖,两股心念冲撞矛盾,互相折磨,竟是心已堕入地狱道,只他尚不自知,下意识地将这煎人的苦痛化为混乱的情事以纾解,真真是上半身心念着佛,下半身已入了魔。

    无生没有用武功,教晏伶舟轻易将衣带攥在了手里,他忽地收回手,狐狸眼闭上,神情痛苦地低下头,喃喃道,“我想渡你。”月光照着他头上的九戒疤,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