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含车)
带着满身的创伤,有时怀着狂乱的心音。 他不曾在自己的记忆中见过如此景色。可奇妙的是,当他凝视这方永恒的水域,那些蚀骨的痛楚便不再叫嚣呻吟。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此地无声、无光、无形,唯有彻骨安宁。 他渴望熄灭那支烛火,渴望投入水中与之融为一体。但水拒绝着他,当他向水中望去时,他甚至不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他只能在岸边徘徊反复,直到黑暗将他的双眼遮蔽,再次迎接他的仍是人世的陆离。 即使如此,他仍然盼求这转瞬即逝的寂静。 他花了很长时间使一切重回正轨。他犯了一个错误,使不应存在的念头滋生蔓延。他用数次死亡将这个错误予以纠正,代价或许高昂,但回报明显。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现在,他终于可以满足地踏入那片水中。 ……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他眨了眨眼,那片虚幻的水面化作斑驳的色块,在视野中扭曲、晕染、重叠,重组为一张苍白的面容和一双青绿色的眼。他感到脖颈与冰凉锋锐的气息紧贴,一柄长枪擦过他的要害,深深地扎进金属的地面。 他的微笑消失了。 那人双手持枪跪在他身上,脱力般倚靠着自己的武器不住喘息,额前发丝几乎垂落在他的脸上。 他们挨得是那样近,近到他们可以看见彼此眼底的血丝。 “……我没办法……”他听见那人开了口,声音像耳语那样轻。 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按住那人的头吻了上去。 年轻人们精力旺盛,借难得的假期通了个宵,直到临近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宿舍。 他被门外隐约的笑闹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