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时
他自己都认为很有效。 但此时,这些天日复一日表面上看似的好转瞬间倾塌,涨潮般的痛苦,愧疚,一点一点漫上来,压得他将要窒息。他死死得支撑着自己没有跪下去。 闭上眼睛,林舒无声地呵出一口气,然后掬起水龙头下的水就吞了一片半的劳拉西半,看着玻璃窗里映出的那个满脸苍白的自己,他感到异常厌倦和疲惫。 水流声不断提醒着他的失常,他想关了水龙头,结果抬手就带翻了药品,瓶盖没盖实,掉下去,白色的药片撒了一地。 一切就像个缓慢而安静的讽刺剧。 他嗤一声笑,自嘲又无奈,蹲下身一粒一粒捡,白色的药丸滚地满地都是,捡也捡不完一样,他将皱起的眉头抵在掌心。 喉头还留着药物的苦涩。 想到那些只手遮天的混蛋会寻着声来为难沈家恒的可能性。 沈家恒为他殚精竭虑,而那时候,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如同被迫生吞了块坚硬的混凝土,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梗在胸口,噎得眼圈发红。 电视机已然被关掉了,别墅里十分安静,明亮的灯光映在雪白墙壁上,照得人有些微微晕眩。 林舒望着窗外尽头深沉的夜色,在扭曲的时间和空间里,他听得见自己急促又沉重的心跳声,在难捱的一分一秒里慢慢被药物调和,缓了下来。 他找回了点意识,又筋疲力敝,对着空气扯出了个难看的笑容,“别看了吧。”在空荡的厨房里,无声哽咽,自言自语道,“别看了吧,家恒。” 抑制神经的药物让他觉得自己如同一具行尸走rou。 他将自己无力地埋进了云朵沙发里边,打开电视循环播放深海纪录片。 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沈家恒。